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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痴迷
高铁车厢里人不少,戎容和池弥头靠着头低声说话,以便不会打扰到别人。

 “…为什么要问这个呀?”戎容问。

 池弥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你人在美国,学的是美术,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会认识国内的体育记者,而且还能把她介绍给明伦。”

 戎容吐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

 “近朱者赤。”

 “这夸我收下了。”戎容喜滋滋地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托人打听楠都有没有正规的拳击队或者俱乐部,结果错认识了来俄州跑比赛的宛月姐。她人特别好,又喜欢拳击。”所以,爱屋及乌,戎容也喜欢程宛月。

 池弥看着她,“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十八岁生日刚过,”戎容第一次被送出国做手术,音讯全断的那时候,“我怕我不在,你不肯好好念书。”

 结果听说他不但乖乖在念高三,还开了个宝宝运动学校,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戎容这才放心,暂时没再把替他张罗拳击的事。

 可惜错,才有了后来这诸多曲折。

 “不过也还好啦!你最后还是走回这条路上来了,我就知道,你是最的。”戎容笑得眼中星辰闪耀。

 池弥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在他以为她出国将自己抛诸脑后的时候,戎容在默默替他想尽办法谋出路。

 在他以为她与明伦谈婚论嫁,逍遥快活的时候,戎容默默替他找到最好的拳击教练,自己孤零零地走上异国他乡的手术台。

 这个傻丫头啊…这个比谁都精明,将什么都计划得妥妥当当,却偏偏总是为了他而忘记自己的傻姑娘,让他怎么能不沉于她,拥紧她,此生再也不让她从眼前消失一刻。

 戎容哪知道这个不动声的男人在这一刻心中许下了生生世世的誓言,只觉得他有点太沉默了,于是用指甲尖抠了抠他的掌心,“瞒着你偷偷出国治病,是我的错,我应该把实话告诉你,这样起码就算我死在手术台上,你也知道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

 池弥握紧她不安分的小手。

 戎容以为他又生气了,撇撇嘴,“不跟你道歉你生气,道歉了你还是生气…”

 “我一直知道你最爱的人是我。”他的声线本来就低,刻意沉的时候近乎于拨在心头的大提琴。

 戎容耳朵发烫,嘁了一声。

 还说知道呢!知道她的心,还摆出那幅生人勿近的脸欺负她那么久…骗谁呢?

 “…所以才更不能接受你爱着我,却想嫁给别人。”

 戎容一愣,歪头问,“那我要是不爱你,就能嫁给别人了吗?”

 “你不会。”

 她不会爱别人,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

 或许他曾怀疑过戎容要迫于家庭压力嫁给明伦,甚至怀疑她跟自己只图春风一度,却从没怀疑过她爱他。

 世间只有两样东西瞒不住。

 出的嚏,和汹涌的爱意。

 戎容嘟嘴,“算你蒙对了。”

 池弥吻住她的额发。那是因为他在用心感受,并不是蒙。

 高铁一路到站前后不过四个小时,因为是小站,停靠时间非常短,下车的人也寥寥无几。

 时已入夜,秋风甚寒。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戎容冷得抱住了胳膊肘。

 池弥停下脚步,在站台上打开箱子,取出一件长风衣将她整个裹住。

 “你箱子里怎么还有女装啊!”戎容意外。他俩的行李是分开收拾的,她的衣服都在自己的箱子里,这一件也并不是她带的。

 “替你带的。”池弥说着,一手拉起行李箱,一手牵着戎容,“走吧,要在这里落脚一晚,明天白天才有车能进山。”

 戎容乖乖地被他牵着。

 他从不是个细致的人,却总为她思虑周全。

 他的手从小就暖和干燥,这一点多少年未曾改变,她刚好四季手冰凉。

 又是天生的一对。

 真好。

 二十分钟后,站在高铁招待所的房间门口,戎容的表情有点儿复杂。

 她当然知道住在火车站附近不可能是星级酒店的环境,但这一幕还是超越想象。

 单室间,洗手间小到淋蓬头几乎在水马桶的正对面…幸好,看起来倒还算干净。

 “这里比不上楠都,已经是附近最好的宾馆。”池弥知道他的女孩从小养尊处优,就算她难以接受地要连夜返回楠都,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戎容从洗手间里退了出来,出其不意地一把搂住池弥,双手环着他的,将脸蛋完全埋在他的口。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了。这么破的地方…我居然觉得好开心。”说着抬起头,眼睛微微红,嘴角却是弯起来的,笑意在雾气森森的眼底让人心疼。

 池弥口一热,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她终于是他名正言顺的子,再也不用怕这小东西一声不吭就跑到万里之外去了。

 玄关狭窄,池弥的背靠在更衣镜上,手从风衣里搂着戎容的,衣摆上滑,肢纤细肤如凝脂,让人魂。

 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弧度都烙印在他脑海里,哪里清减了,哪里丰润了…他怕是比戎容本人还清楚。

 “这里…”声音沙哑。

 戎容被他放在白色单上,衣衫凌乱,原本被燎原般四处点火的吻拨得不知今夕何夕,突然听见池弥的声音,一惊,下意识便伸手去捂左的开刀口。

 手被池弥挡住了。

 他抬起头,凤眸在玄关照进来的那一丝微弱光线中|望与怜惜并存。

 戎容声音娇软,“…因为动过两次手术,这个疤很难完全除掉了。”

 白皙柔软之上疤痕狰狞,一软一硬,一白一黑,饶是醒目。

 可池弥的只是从疤痕之上温柔游走,在丘峦连,用低得像是蛊惑般的声音说:“我是说…这里胖了…比那时候。”

 戎容觉得有热滚过,无处安放地双手重重地在他肩头一掐,“你再说!谁胖了,你说谁胖了,这叫胖吗…嗯…”

 “对不起,”池弥在纵火的间隙轻笑,“应该说丰了…是吗?”

 戎容觉得,她的狗子真的学坏了T﹏T

 *** ***

 清晨,戎容醒来,睁眼刚好看见池弥的脸。

 他一条胳膊枕在她身下,另一只手搂着她,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一整夜。

 戎容没有动,细细地看着他的脸,那双丹凤眼狠厉起来叫人胆寒,情|发的时候又比什么都绵,此刻闭着眼,长睫又细又直,却完全是干净纯粹的少年气…

 她这二十年里,只对这一个人动过心,没想到,这一动心就干脆整个都给了他,一辈子。

 “醒这么早。”

 池弥闭着眼睛,声音沙哑。

 戎容一惊,“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你醒之前。”他睁开眼,凤眼幽暗,“我等你醒好久,以为你还会再多睡一些。”

 “醒了为什么不喊我?”

 “想让你多养点精神。”

 “嗯?今天的行程很辛苦吗?”

 池弥搂着她的手臂一紧,让她贴近自己,附耳低语,“行程还好,离开宾馆之前可能…”

 等戎容察觉情形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某人经过大半夜的养蓄锐,早已鸣金待发,一如擂台之上的咄咄人,直叫戎容声声告饶。

 戎大小姐二十年骄傲如斯,所有的“求求你”都贡献给了她家学坏了的大狗子…

 俩小时以后,空着两只手跟在池弥身后的戎容,瞪着背着大包,拖着行李箱还挎着她的小包仍旧意气风发的男人,心中一直在盘算——

 家里养了一头装大狗子装了十年,喂都不的大灰狼,未来的日子,她可怎么活下去喔T﹏T

 “还酸吗?我背你。”

 “你走,我不认识你。”戎容佯怒。

 “昨晚你不是这么说的——”池弥还想继续说,却被她捂住了嘴巴。

 戎容面色绯红,“不要跟我提昨晚了!”她绝不服输的一世英名,全都毁在了自己亲手选的男人身上…

 “对不起,”池弥低声道歉,俯身说,“那今晚——”

 “停!!”

 戎容指着面前的大巴车,“你再不正经,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大尾巴狼总算收起了大尾巴,轻轻松松地将行李箱放进车肚,陪她一起上了车。

 戎容红着小脸坐得笔直,还是觉得酸,正腹诽,被他揽着肩膀轻轻在大腿上。

 “累就睡会,”池弥‮弄抚‬着她滚烫的耳朵,“要开好几个小时。”

 戎容趴在他大腿上,阳光从车窗晒在她的侧脸,暖融融的,着实好睡。

 闻着他的气息,她总是特别容易犯困,车开出去没多会耳,戎容就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耳边乘客们的方言断断续续入耳,所以影响了梦境,她居然又梦见了很久不曾记起的童年那场绑架。

 那个冬日白雪皑皑的公园,从地下室里有铁栅栏围着的窗户向外看,能看见淹过半个窗户的积雪。

 又冷,又饿,又害怕。

 室内一片寂静,十二岁的戎容觉得自己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M.ez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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