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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痴迷
池弥无意识地抿了下,那里还残留着她的软香。

 “死里面了?再不出来老子砸门了啊!”外面人喊。

 戎容歪过头,抿着,终于看见他无声地走近前,双手捏起她那件做工糙的工作服,将领口并合,扣了两次才把揿扣重新扣上。

 然后,他又一把掉了戎容用来绑头发的头绳,糟糟的马尾辫顿时散开了,柔顺地披在肩头,更衬得一张小脸娇俏得让人心生怜爱。

 戎容抬手,想替他扣上衬衣纽,没料到被池弥躲开了。

 他不动声地将她从台面上抱了下来,然后一边扣着衬衣纽扣,一边走向门边,打开了反锁。

 门外原本骂骂咧咧的男人,见门开了刚要发飙,一眼看见冷着脸的池弥,顿时咬住了舌头。

 再一看,跟在他身后穿着肥肥大大的保洁工作服,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小脸的女孩,更是换上一副太阳打北边升起的表情,回过头,瞠目结舌地看向同伴。

 池弥来这儿一年多了,从来不和女孩亲近,更别说,关在洗手间里这么香

 可是看着池哥那一脸生人勿近的杀气,谁也没敢冒冒然开头调侃,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由着两人离开。

 刚刚洗手间门口的小惊动了场子的赵经理,他一边问着怎么了,一边走过来。

 有人附耳,告诉他是新来的小保洁笨手笨脚弄脏了池哥的衬衫和长,所以被带进洗手间好好的“教育”了一番。

 说话的人满脸诡秘的笑容,赵经理是这场子里的老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走近前,果然看见池弥黑着脸,衬衣和子上酒渍犹在,卡座边上也是一片狼藉,被他破格录用的小姑娘披着乌黑的长发,楚楚可怜地立在一边,让人不忍苛责。

 “笨手笨脚的,还站着干嘛?”赵经理低斥,“还不去拿东西来清理地面。”表面看起来是在责难,其实也算是给戎容找了身的法子。

 戎容从出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闻言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要走。

 “清理有什么用。”整理着袖扣的池弥忽然开口,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女孩,“衣服不赔了?弄成这样就算了?”

 赵经理打着圆场,“她家庭条件不好,不然也不能来做这个。衣服的事,卖我个薄面?”

 从小戎容就懂得什么时候用什么姿态,她很清楚如何示弱,什么时候逞强…这一点,加上她那副人畜无害的容貌,还真是攻无不克的利器。

 池弥冷笑,看向赵经理,“家庭条件不好出不起钱,就从工资里扣。慢慢扣,慢慢还,我不着急,一辈子都行。”

 这话…多熟悉。

 戎容闻言回过身,在那双刚刚还情|汹涌的丹凤眼里看见了复杂未明的情绪。

 “还扣啊,工资已经开得很低了,”赵经理试图再替戎容争取争取,“她那点工资,连在附近租个房子都不够租——”

 “不够就别干!”

 赵经理被池弥突兀的怒气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只能一边筹谋着想点法子给小姑娘加点奖金,一边把人给打发走了。池弥这男人啊,拳是打得不错,就是脾气实在古怪,谁都吃不准他心里到底在乎的是什么。

 *** ***

 那一晚,池弥在酒吧里待到很晚,场子里几乎都没人了,他还在独饮。

 期间魏小妮来过两次,都被他的冷淡走了。

 到最后,男人们也都醉得醉,回家的回家,酒吧里灯关了一大半,只剩他待着的这一处留了两盏灯,音乐声缥缈,像从另一个世界飘来,让他喝多了的脑袋有些迷糊。

 他明明是绝对不能忍受做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的。

 无论是从自尊,还是对戎容的渴望,他都不能接受与另一个人分享。

 可为什么,他还是情不自地吻了她,而且,不仅是吻,如果那不是在公共场合,如果不是有人突然打断,如果…他甚至无法足于一个简单的吻。

 曾经无数次,在男人们聚集的场合里,他听见别人提起对女人的渴望和需求。对这些,他从来是左耳进右耳出,除了反复在脑海里盘桓的那个柔软的少女,他连想象,都不愿想象同旁人的耳鬓厮磨。

 所以,他才会被人怀疑向。

 但当那个纠了他半生的人,突然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骨子里那个不受控制的野兽就再也不能安于体内,那些通灌了脊梁骨的战栗,刺着他的大脑,对她的渴望甚至已经超过了对擂台上击败对手的|望。

 他不想分享。

 他也无法放手。

 他想要她,从少年到如今,从心到身,从实质里到名誉上,拥有她的每一发丝和每一缕灵魂。

 眼神涣散,在酒的作用之下,池弥仰面躺在沙发椅上,对着闪烁的镭灯,思绪信马由缰。

 “你怎么还没走?”

 戎容的声音响起,有那么一瞬,池弥甚至以为是幻觉。

 他定了定睛,看清了身后的人,已经换掉了那身工作服,穿着贴身的长裙,线条毕

 他又看见了那洗得发白的绳子,顿时敏捷地翻坐起身,一手撑在沙发背上,一手将戎容脖子里挂着的坠子扯了出来。

 玉佩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人说玉要靠心血来养,只有常年贴身带的玉佩,汲取了人的心血和气息才会泛着活气。

 毫无疑问,这块玉这两年一直被她贴身戴着,所以才如此润泽。

 “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当年他将自己唯一的随身之物藏在底,本想着,恐怕只有有朝一戎容从美国回来,才会发现。甚至,脑海中存着一丝卑微的念头:如果那时候戎容已经忘记了他,起码这块玉佩会让她想起自己。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戎容是戴着它出国的,而且一戴就再也没有摘下来。

 “十六岁生日,你留给我的礼物。”戎容轻声说,“我戴了两年,现在它是我的了。”

 当年池弥说,这块玉跟了自己十八年,相当于就是他了。

 如今,这块玉是她的了。

 他,也是她的了。

 池弥松开手,离开了沙发,弯从茶几上拿起未喝完的酒,又灌了一口,“给你了的,当然是你的,还是说,你打算拿它来偿债?”

 “就算我死了,也会戴着它安葬。”

 池弥心头一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听不得她说一个“死”字。

 “或者,拿我欠你的愿望抵。”池弥摩挲着杯缘,“省得你总是拿这个来要挟。”

 “你真的很讨厌我提起你欠我的心愿?”戎容将吊坠重新藏在口,沁凉沁凉的,连带的口有些疼。

 池弥勾,“换做是你,天天被人惦记着催债,你烦不烦?”

 “不烦,”戎容理所当然地说,“是你的话,我就不烦。”

 池弥觉得酒可能喝多了,口干舌燥,而且披着头发的戎容…比他梦里的还要让人难以自持,他撇开视线,“那没办法了,你就慢慢扣着工资还钱吧。”

 “嗯,慢慢还。你不着急,我也不着急,还一辈子都行。”

 一辈子都行。

 池弥突然觉得心烦意,猛地将酒杯扣在桌面,玻璃碰撞,声音尖锐刺耳,“你他妈哪里来一辈子给我?”

 戎容被他的动作和突如其来的怒火下了一跳,下意识地揪住有点难受的左的衣裳。

 她这个动作,一下吓醒了半醉的池弥——她心脏有病的!

 那猝然升起的怒火,终于败给了生怕惹她发病的恐惧,池弥拾起沙发背上挂着的机车服,擦着戎容的手臂往出口走。

 戎容小步跑到他身前,张臂拦住池弥,“你明明还喜欢我,干嘛一定要对我这么恶声恶气的?”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每个男人都喜欢你?”池弥居高临下,丹凤眼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没说别人,”戎容才不理他,执拗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就说你!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你,”池弥抱肘,“吻你就是喜欢你?那我喜欢的人可海了去了。”

 原本还红扑扑的小脸瞬间白了大半,戎容仰面,瓣动了动,言又止。

 池弥不忍心看她,干脆转身,推门要走。

 身后终于传来她微弱的声音,“你真的,还吻过别人吗?”

 池弥身影一僵。

 在他面前,戎容大多数时候都是自信又充满朝气,印象里唯一一次出这种神态,还是她因为吃醋池弥受到许多女孩子的情书,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人。

 那次她可怜兮兮的一句“喜欢你的人都比我优秀,我却还想拥有你”轻轻松松地掳走了他的心。

 这一次也一样。

 池弥手推在门上,丢下一句“傻么,说什么都信”,就出去了。

 颓然的戎容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立刻生龙活虎地追上前,在狭长的甬道里快步跟着池弥,“所以你的初吻是我,唯一一个接吻对象也是我,你就是还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在仄的走道里刺着池弥的感官。

 每一秒,他都想反身将她按在墙上,完成那个被中止的吻。

 可他不能,不但不能,还恨极了这个没有底线的自己,终于,再戎容又一次试图拉住他的时候,池弥倏然站定,单臂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眸光冷冽,声音几乎是从牙里挤出来的,“我再说一次,你有什么想倾诉的,尽管去找你的未婚夫倾诉,别来烦我。我很忙,没有时间陪大小姐打发结婚之前的闲暇时间!”

 戎容呆呆地反问:“我的未婚夫是谁?”她怎么都不知道?

 “我确实成绩差,英文也就ABC的水平,比不上你那个出口成章的明少爷。我也确实没去过美国,不能亲眼见证你们相亲相爱的宴会现场。”池弥带着苦笑,“你可以拿我当想吃天鹅的疯子,但麻烦别拿我当傻子,行吗?”

 戎容总算GET了关键词,明少爷。

 果然是他!她就猜到,在俄州这两年,她都快变成只会画画的山顶人,哪儿还有别的什么绯闻可传?无非是帮着明伦那家伙打掩护的时候,惹来了些无聊议论。

 说到底,只要叫来明伦,三两句就能解释得清,何至于让池弥发这么大火?

 “你弄错了,他不喜欢我——”

 “我没弄错,我知道他不喜欢你,”池弥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才会来找喜欢你的人填补空虚。”

 麻蛋!饶是戎容素来不爱爆口,也忍不住在心里飙了句脏话。

 池弥这家伙,从前就是执拗了点,如今怎么成了这么个钻牛角尖的笨蛋!还能不能友好沟通了?句句话都要曲解她,她真恨不得一手一遍揪住他的嘴,不好好说话她这辈子都不放开了!

 她本就是大小姐脾气,倔劲上来了,还就不高兴再低声下气地哀他,脖子一梗,“对啊,所以你现在承认了,你是喜欢我的人?”

 池弥脸一黑。

 论嘴皮子,他哪是她的对手…

 戎容从他的手里挣脱开,一手着手腕,从他的|锢中逃开,大眼睛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话我搁在这里了,我跟明伦没婚约!信不信由你!”说完,也不等池弥再回应,转身就跑了。

 走道里,少女的香气还残存着。

 池弥转身,背靠在墙上,长长地输出一口气。

 虽然戎容撒谎是不眨眼的,但这一次,他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哪怕…事实上,是谎言。

 他穿上皮衣,快步追出竞技馆。

 因为担心又会遇见前夜的那辆捷豹,他没有直接追上戎容,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一直步行,走了将近半小时的夜路,终于拐进一个老式小区里。

 池弥曾听姜河说起过,冯老板在这个小区里租了好几个套间,给手底下的员工当宿舍用…

 赵经理说戎容的工资低,连房子都租不起,他原本以为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居然就真的住在几人一间的公寓里。

 就算,戎总真的生意赔了本,卖掉了城郊的别墅,那明伦呢?跨国公司的继承人总不至于连一套楠都的房子都供不起吧?还是说,她确实是陷入困境,无依无靠的…

 戎容上了楼,室友睡的睡,看电视的看电视,彼此互不打扰。

 她走到窗边,本打算拉上窗帘,谁知意外在小区门口的树下,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池弥。

 他就那样站着,连脸都看不清,她居然也能认得出人来。

 过了会,她看见池弥从兜里掏出了烟,丁点儿大的火星在夜里忽明忽灭。

 臭池弥…两年不见居然还上烟了!她非得让他戒了不可。

 转而,她又想到这人嘴巴虽然硬,身体倒是诚实得很,半小时的路呢,居然一声不吭地守着她回来——不枉费她做戏做戏全套,放着别墅大豪宅不住,来跟半生不的姑娘们挤公寓。

 能让他心疼一下,也值啦~  m.EZ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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