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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
微怔,慢慢扯出一抹微笑,“好。”

 一路上两人无话,脑海中却是相同的画面。

 他回国后,宁嗣音的态度让他想过,她心里或许有人,那个人还曾带给过她伤害。今天见到程子颐,直觉告诉他,程子颐就是那个人。一切如此不可思议。

 宁嗣音很努力,还是扫不去他的身影,他适才蹲在自己面前冲自己笑,伸手她的脑袋,她感觉他指尖的触感,她现在还记得。

 以为是他黑掉了系统,或者财大气的买了所有的电影票,所以报复一般地投入裴信扬的怀抱,她着实还是幼稚,面对他总是失去思考能力,不见一点从容淡定。

 有什么办法呢?从他出现以后,她一直就是这么糟糟的。

 次宁嗣音起了个大早,一夜难眠,凌晨才睡下居然七点不到就自然醒,想来是困极了反而精神,她竟也不觉得乏,打开窗帘晨光就洒进来,有些老旧的玻璃窗雾蒙蒙的,也还是可以隔着它感觉到清晨的舒

 很久没有晨跑了,路上的老大爷看见她,隔老远的就跟她打招呼,跑到她身边见她气吁吁地还调侃她,这是不坚持的后果。是啊,确实感觉吃力了很多,平时能绕着公园跑两圈,现在一圈下来已经很疲累了,眼皮有些沉,脑袋也有些晕,大概是呼吸跟不上有些缺氧,于是掉头跑回小区。

 看到楼道口站着的那个人,她以为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程子颐抬起头,往她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就站在她跟前。

 她脸蛋红扑扑的,额角头发被汗水浸七八糟的,他用手背给她擦了擦汗,又给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才慢慢开口,“看起来有些低血糖,去洗个澡,我带你去吃早餐。”

 声音低低地,温柔得不像话。

 ☆、Chapter 45

 宁嗣音一直喜欢吃中式早餐,尤其喜欢吃豆浆油条,对于油条她也很挑,不喜欢吃那种机器炸出来匀称的所谓的健康油条,喜欢吃人工制作的肥肥大大的油条,咬起来油花四溅,程子颐以前看到她吃总是皱眉,然后告诉她下不为例。那时候她常常吐槽他瞎讲究,明明是一个叫快餐外卖的宅男。他也懒得解释那都是楚天点的,有时候人间烟火一些,感觉也不错。

 他今天主动带着她,到q大西门后的小摊上吃早餐,自己也点了与她一样的豆浆油条,只不过是让老板给剪成一段一段的方便食用。宁嗣音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喜欢的,我都会尝试。”然后把一段油条往嘴里,表情有些微妙。

 宁嗣音低头喝豆浆,觉得糖加多了,似乎过于甜了些,她手一顿,他便抬头问,“怎么了?”

 “甜得过分了些。”她说了今天早上的第一句话,语气有些闷闷的。

 “是么,我尝尝。”说着拿起她的勺子舀了一勺往嘴里送,有模有样地品味了一会儿,末了缓缓抬眼,“大概是你心情所致,这是原味。”

 “…’’一本正经地不正经,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她脸微红,连忙低头,他刚刚拿的是她的勺子。

 “现在才害羞会不会迟了些?”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她有些想拍桌子走人了,这人直截了当得过分。不过似乎有道理,她有什么好害羞的,睡都睡过了!想到这她莫名地就有了底气,“害羞这个东西我现在没有,当年都喂狗了。”

 被拐弯抹角的骂了,程子颐的心情却不错。回来以后见她,她总是一副正经白领的模样,这下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宁嗣音。

 她看他忽然笑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漫上心头,她夹起半油条,啃的香,不再看他的眼睛。

 吃完早餐往回走,她发现路线不对,“送我回家。”

 “昨晚电影没看,现在我陪你看?”

 他一直是这样,言行举止过于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似乎两人还是男女朋友的亲密关系,这实在令人愤而不能,心里憋屈,一口气堵在口,让她不过气来,很想大声问问他凭什么,但是想想自己不争气的表现,总是狠不下心拒绝,她又不想再争,“我周末需要休息,我很累了。”

 “送我回家,拜托你。”她更想拜托的是,不要再招惹她,在明知她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情况下。

 车子在前方掉了个头。

 宁嗣音窝在座位里,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

 车子缓缓停稳,她看着熟悉的小区大门,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她面色有些沉郁,“你到了,那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他却没有打开车门锁,她回头,他凑近,捉住了她的手,“上去看看你的房子,满不满意,都给以政一个回复。”

 以政?宁嗣音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那个外科手术做得最好的设计师。时间隔得太久她已经快忘了,真正是恍如隔世,但是他的房子如今已经与她无关,“程总自己家,想装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与我无关。”

 “它现在在你名下。”

 她忽然就笑起来,“呵,有意思,您可真是豪掷千金,”她转过来头来,直视他的眼睛,“程子颐,我稀罕过你的这些东西么,你没有这些的时候,我颠地跟在你后面,你说一就是一,你说二就是二,如今你摇身一变,家财万贯,居然还要如此取悦我?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是还没有玩够追赶游戏还是没有享受够我言听计从崇拜你的感觉?”

 她字字句句都带着针,完全误解他的用意,程子颐微微皱眉,他不善解释,也不擅长哄女孩子,此时静默着,竟没有了主意。

 “让我下车!”

 “音音,不闹好不好?”有些无奈的语气。

 “闹?有意思。从头到尾,认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究竟是谁将这段感情当成闹剧你自己清楚,又是谁在我开始新感情的时候又要冒出来闹一出?”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越来越紧,弄得她都有些疼了,他脸色阴沉沉的,一顿一顿地问:“新感情?”

 她沉默。

 “裴信扬?你喜欢他?”沉稳如程子颐,声音里不可控制地带着颤。

 她仍旧是沉默,别过脸看着窗外,在他手掌里挣扎的手腕也不再动,像是无声的抗拒,程子颐只感觉血气忽然尽数上涌,他有了一种称之为愤怒的情绪,这与他那时在门口看到她乘裴信扬的车时的情绪如出一辙。

 “你说,你喜欢他,亲口告诉我,说!”

 最后那一声,冷冽愤恨,宁嗣音不自颤了一下,被他的音量声调吓到,那种酸酸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凭什么凶她?在他如此负她之后,他凭什么凶她?

 女人,能容能忍不能受骗,她能忍他性格冷淡不会甜言语,她能容他从未敞开心扉坦诚相待,但是她不能容忍,他骗了她。

 有时候她回想起来,甚至天真的希望他能骗她一辈子,但是他连这也不屑于做,如果那时候,他在电话里回答他没有,他没有目的不纯,他真心喜欢她,那么她一定会无视那些真相继续呆在他编制的谎言世界里。但是他没有。

 最悲哀不过,她发现他不爱她。

 如今他有什么理由,什么资格对她的生活,她的感情指手画脚?

 汽车冷气呼呼地吹着,她觉得有些冷了,只想早点离开这,离开这个总也让她失控的人。

 “是,我喜欢他,比起你的冷淡寡言,我更喜欢他,他给我甜蜜的恋爱体验,是你给不了的。”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程子颐的手慢慢放开她,忽然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她再一次被吓到,抓着安全带,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盛怒之中的男人,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的小动作尽数装进眼底。

 车子忽然启动,开得飞快,宁嗣音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都不敢多眨,生怕下一秒就变成车下亡魂,他控制着车子穿梭在漂流中,将跑车的良好能发挥到了极致,没让她有机会和死神交流,倒是让她体验了一把城市飙车的感觉,她刚开始还心有余力观察着路边惊呆的看客,后来越开越快,在急速闯了一次红灯之后,宁嗣音闭着眼睛看都不敢再看,

 忽然一阵急刹,伴随着他冰冻三尺的声音,“下车!”

 她惊魂未定,他再一次下逐客令,“下车!”

 门锁“咔嗒”一声,点醒了惶恐的宁嗣音,她看看外头熟悉的楼道,意识到已经到自己楼下,连忙解了安全带,飞快地下了车,然后飞快地往楼道走,没敢再看他一眼。

 刚踏上楼梯,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甩尾声,下意识转头看,他的车子急速驶离她的视野。

 周一宁嗣音打了很重的遮瑕膏,仍旧遮不住她的黑眼圈,于是就顶着一对熊猫眼接受了办公室众人的围观。

 “宁宁,你和楼下公关部养的那对金鱼长得真像。”孔越指着她的眼睛,毫不留情地说。

 “裴总回来了你周末应该过得很滋润才对,怎么一副。。。啊,我错了我错了,正是裴总回来了所以你…”小钰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此语一出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几个大男人也捂着嘴笑。

 “得了吧,赶紧工作,瞎猜什么呢?”

 几人笑着,作鸟兽散。

 何柚总是总结的那一个,幸灾乐祸地凑到她耳边,“曾经沧海?”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宁嗣音收到了一束花,一束黄玫瑰。她当时在卢山办公室里,是小钰在外边帮忙接收的,所以她一出来看到众人目光都在她身上,有些惶恐,“干嘛?”

 “黄玫瑰,道歉,是谁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要用这种方式道歉?”

 “这个牌子的花,一生只送一个人…哦。。。”

 “一朵顶一束。”

 “八卦的味道怎么如此好闻。”

 宁嗣音绕过配合默契的两人,看到了办公桌上黄灿灿的花。

 “没有卡片,没有留言,唯一能知道的信息就是,花很贵。”

 她一个眼神看过去,两人瞬间闭嘴,回到办公桌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吃饭。宁嗣音看着精美的盒子,扶额轻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一整周,每天中午都有人送花来,不一样的颜色,都是玫瑰花。这下没人再去猜什么花语,只是知道了宁副理有一个壕无人的追求者,天天送名贵鲜花。

 “一束差不多顶我一月工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宁宁,招了吧,谁呀!”

 每天中午必备的饭间话题,宁嗣音听都听乏了,每一次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没有卡片,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

 收到几对白眼。

 再与裴信扬一起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他频繁出差,每次匆匆回公司,都能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大概是他与她的关系摆在那里,有关于她的,总有好事者想办法传到他的耳朵里,有些事他猜得到一些,不敢问,也没立场。

 宁嗣音在公司餐厅看到他与另一位高层在吃饭,边上还有位置,于是过去打招呼,在他边上坐了下来。那位市场部总监很自作聪明地,匆匆吃完就告辞了。

 她回想起来那莫名其妙算是放了他鸽子,怎么都不是个事,总想着找机会当面说一说却一直没机会,这一拖就是半个多月,如今更是不知道怎么提,她刚想着如何开口,裴信扬看看她打的菜,笑了笑,“这么挑食怎么行?听说你们部门最近忙疯了。”

 她一愣,看着他的笑脸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啊,是忙的,你不也是么,空中飞人,多久没见你了。”

 “那你想我吗?”

 她心口一咯噔,刚夹上来的片又掉回盘子里,裴信扬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冲她笑,“诶,这反应,我太失望了啊,好歹还是饭友。”

 宁嗣音扒着饭,无比后悔,是脑了要坐过来吧。到最后她还是提议,“那个,裴大哥,你这周末在b市吧,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赔罪。”

 “赔罪?你何罪之有啊?行啦,你还是留着精力应付昭那边的饭局吧,他们公司下周不是要请你们部门吃饭?况且我这周末还真不在。”

 他不说她都忘了这茬了,这饭局来得奇怪,不是庆功也不是合作交流,而是私人组织的,相当于联谊一样的饭局。昭的公关部和行政部,和柏顿这边的项管部和工程部。据说是昭公关部总监苏念亲自组织的,对方女占大多数,柏顿是男占大多数,可以算是互通有无。

 作为男居多的这边的女,宁嗣音对这样的聚会一点兴致都没有,但是为了两个公司的友好往来,就连上头都下令了,单身的,必须去。

 想到昭她就头疼。

 ☆、Chapter 47

 但是显然她的运气走到了尽头,这一轮被喝酒的人大都是昭华的人,昭华一众大都是女生,每次要喝酒必叫陪酒员,出来玩就不能太拘束,她喊出第一声谢谢老板之后,之后就自然了许多,大家都是玩多了的人,根本没看出她那点小心思。她只能感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一轮终于结束,她有些晕乎地说,“终于结束了。”

 苏念朝她走过来,“宁副理,这个牌是得等到下一个陪酒员出现才能下岗的。”

 宁嗣音在心底哀嚎。

 开始下一轮发牌,孔越翻了翻自己的牌,又翻了翻宁嗣音的,眼神一变,凑到她耳边,“宁宁我跟你换。”

 宁嗣音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牌被她走,孔越刚要将另一张牌进她手里,苏念的眼神扫过来,“哦?不能换牌哦这算作弊的宁副理。”

 特意点了她的名,使得所有人的视线都朝这边看过来。

 孔越瘪瘪嘴,将牌还给宁嗣音,宁嗣音看了看她的眼神,心里有不详的预感,慢慢捻起牌的一角,眼皮缓缓抬起,无语状。

 黑色的黑桃2。

 宁嗣音往身后沙发重重一躺,天要绝她!

 她已经喝了太多,有男士要放水,没有叫陪酒员,苏念就敲着桌子提醒,“嘿,叫陪酒员呀,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于是在起哄声下男人又大呼,“陪酒员!”

 何柚扯下宁嗣音的袖子,站了起来,“我们副理喝太多了,她不太能喝,我代她喝。”

 “这怎么能行呀,游戏嘛,玩得就是一个开心,愿赌得服输不是?”苏念此言一出,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些,大家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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