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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相思缠绵,坦诚相告
似乎是天外来音,跌跌撞撞踏云而来,撞破了她的灵魂她的神智她的冷静她的清醒。

 她恍惚的想要站起来,却被这样一声突如其来却又理所当然的呼唤给震得脚下一个踉跄,直直软倒而下。

 然而她没有倒下,她落入了一个久违的,温暖的怀抱。

 “萱萱。”

 他紧紧抱着她,眼神里有担忧有忐忑,更多的却是刻骨的思念和柔情。她的身子像一团云,那样轻柔那样瘦弱,单薄如纸。令他觉得仿佛风一吹就要湮灭成泥。

 心口被狠狠的一撞,疼痛不期而至。他收紧了双臂,温柔的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呢喃声若梦似幻

 “萱萱,是我,我来了…”

 秋明月睁大眼睛,眼前那雾一点点散去,方才一霎那空白的世界忽然清晰明了,他的五官容颜彻底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首先看到的却是他低垂而下的下巴,精致而雪白,抵在她的额头上,几乎掩盖了她的视线。

 “你——”

 她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内。

 抵不过相思终于将佳人抱在怀里的凤倾璃,再也忍不住低头攫住了她的红,撬开她的齿,汲取她口中的芬芳汁。

 秋明月到现在神智还有些迷糊,觉得她好像在做梦。然而上的触觉那样清晰甚至还有着干涩的疼痛。他在咬她,细细咀嚼着她的吻她的丁香小舌。

 离别近一年,这样久违的怀抱和温暖,足以让她刹那间如坠梦的河。身子瘫软如云絮,感觉浑身的力气被莫名的力量去,她只有牢牢的抓住他的臂膀,近乎攀附的靠在他身上。

 他攫住了她的呼吸,将她整个人都紧贴在身上,似乎要将她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她想要睁开眼睛,然而又觉得似乎有困意袭来,只有在这种幻的时刻,才能有那般近乎奢求的美梦和幸福。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而急切,他的吻那样狂烈那样凶猛那样不顾一切,几乎将她肺里的呼吸全部干,只换得她低低的呻

 他似乎不足于这样舌的纠,手指很快就伸到了她的衣内,有些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她温热的肌肤,刹那间如电袭遍全身的血细胞,也唤醒了她所有的神智。

 秋明月一醒,立即推开了他。

 凤倾璃不妨她突然的举动,竟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然而却又下意识的拉住她,于是她也跟着扑了过去,直直扑到他怀里。两个人的重量使得他向后倒,她微微一惊,连忙伸手拉他。这一拉一扯,重力又向了她。

 而她背后,正是宽大的榻。

 碰——

 她倒在榻上,他在她身上。带起的风吹起厚厚的窗幔飘飘,如他此刻眼波漾的水波,照应得她的身影也跟着起起伏伏摇摇晃晃,最后又在那些涟漪的水波中缓缓拼凑出完成的自己。

 于是她看见他眼中的自己,云鬓微,双颊晕红,眼神妩媚而离,眼角微微上扬带出几分不经意的魅惑。衣衫紊乱,香肩半

 这样一幅美人春光外的绝美画面,看在男人眼里,该是一种怎样的视觉冲击?

 而对于此刻全身心都在她身上的凤倾璃而言,更是看得心旌摇曳眼神幽暗,呼吸比方才更急促更紊乱。口里燃烧着浓浓的火焰,正待发。

 而她,正是可以泻火的冰。

 他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她却微微偏了头。

 “别——”

 明明是拒绝的话,然而经过刚才那一番动情的纠,她的声音莫名的就多了几分较侬呢喃,如同承受**之的‮妇少‬。

 两人本就是恩深爱重的夫,又分别多时。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好不容易重逢,如今美人在怀,又这样一副情萌动的模样,凤倾璃哪里还受得住?

 他不听,低下头去,咬住她晶莹的耳垂。换她一声呢喃娇,听在他耳朵里,更是发了他潜藏已久的浓浓情

 他眼神如火,手的温度比她的肌肤还要烫,所过之处几乎要烧毁她好不容易恢复的神智。

 “别,孩子还在这儿…”

 她气吁吁,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连忙去推他。

 凤倾璃果然停了下来,眼神依旧灼热幽暗。

 秋明月大口大口的息,有点不敢面对他**的眼神,别开头去。想要找话题驱散这一刻灼烧的空气,又想起她方才情急之下拿孩子当挡箭牌,有些好笑又有些庆幸。

 “还愣着做什么?快起来。”

 才一开口她又是一愣,他们分开多时。且那她离开的时候那般决绝的和他断了一切联系,就连那身代表她身份的宫服也给得一干二净。原本以为再见无言,或者相顾凝噎。然而霎那的情以后,她竟然又那般自然的和他说起他从未见过的孩子。

 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欺骗没有算计没有那些无法诉说的苦衷和无奈。就像那一次他去边境打仗,她们只是分别了一段时间的恩爱夫

 如今她没有回去,他找来了,还是如上次一样,那般急切那般迫切那般灼热那般强势的抱她吻她想要将她刻入灵魂**。

 这样的自然这样的和谐,让她恍然觉得似乎还身在梦中。

 原本她以为,经历了那些事,再见面至少他们都会历经沧田,再不复从前纯粹和浓情。

 然而此刻,肌肤相贴,他的呼吸在她的耳垂颈项。她才恍然惊觉,原来他们从不曾两心相离。或者,他们仿佛天生就是一对。这时间任何的阴谋诡计任何的人心创击,都抵不过,彼此心中那一份浓浓的深情缱绻。

 到得如今,她还介怀什么呢?

 凤倾璃一直看着她,孩子给他的冲击再大也不低她给他那种灵魂的撞击大。他知道她生下了龙凤胎,知道她一个人为了保住他们的孩子受了多少苦,知道她这将近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

 他痛,他恼,他怒,他气,却又深深的心疼,心疼她的一切,也痛恨自己的‘无动于衷’。

 她生产那天如此惊险,时候他知道,恨不得将冷修他们一个个宰了扔出去,也恨不得一剑捅破自己的心窝子。

 他怎能放任她一个人在那样的时刻面对那么多的危险?怎么可以还能那样静静的等候她的回归?而她,又怎能那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想要以自己的性命保住两个孩子?

 她可知道,对于他来说,孩子固然是他期待已久的瑰宝,但是却也不及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偏偏这个女人又是那样倔强,生产后那么虚弱居然还强行的银针刺一个人去对抗燕居。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完全就是个心灵扭曲的变态吗?她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无视他的心?

 还是,她早就对他死心了,只有孩子才是她心里最在意的?她恨他从前的欺骗?恨他的隐瞒,恨他被那些事困住脚步无法在第一时间来找她,让她在无数次绝望痛苦中挣扎,只能靠近其他男人的怀抱?

 他心痛,也更自责。

 他曾答应过她,要保护她呵护她,再不让任何人可以欺辱她。然而似乎从她嫁给他开始,他就没能让她过上一天安静的日子。他总是让她面临这样那样的麻烦,永远无休无止。

 从前她总是微笑着漠然以对,把那些疲惫和不耐全都隐藏在他看不见的内心深处。他总是想着,快了,只要给他娘报了仇,只要拿回他娘的衣冠冢,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能找到他们的地方,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一路走来,他为此付出了太多,也无意识让很多人陪他承担这份刻骨的仇恨。早在冥冥之中,他已经逃不开。

 欠了债,就要还。这是她说的,也是他应该要做的。

 他想让她知道,什么江山天下,在他眼里都不及她一颦一笑。

 然而他们却始终都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这次千里迢迢从大昭来到西戎,他无数次幻想过和她再次相见的场景,无数次在睡梦中看见她冰冷无情的眼神,然后他从噩梦中惊醒,汗了衣衫,也凉了他的心。

 他在痛苦里挣扎近乎绝望,害怕这条路上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她留给他永远无法捕捉的背影,只留他一个人在那样黑暗里孤独的回眸挽留,却永远只捕捉到静谧而无情的空气。

 刚才进来的一瞬间,他看着她坐在小榻上逗弄着他们的孩子。他看不到她的面容,然而却能感受到她此刻神情温柔而静谧。听着她的声音,他恍然觉得那是在做梦。那样的梦太虚幻太不真实,又那样的美那样不可捉摸。以至于他在刹那间静止不前,害怕上前一步就会惊破这样如泡沫的梦。

 直到她回头,一刹那光影转,一刹那时光飞逝,一刹那无数片段如走马观灯般快速散过脑海。无法凝聚成美好的片段,最后只留下一片空白。

 空白中,他看着她受惊般的回头,眼睛晶亮而防备,冷厉而森寒。猛然的真气流动带起的风吹得她发丝缭绕,遮住了她的面容,只出那一双绝妖娆的眼睛。

 周围珠光璧辉亮如白昼,时光如河静静淌,然而却在刹那间静止不动,正如那一刻他突然静止的心跳。

 他站在原地,呼吸都为之一滞。

 看着她半俯身的动作白色的衣袍逶地垂落,看着她发丝一垂下落入衣袍未能遮住的雪白颈项以及那样优美的线条拉下的静止锁骨。看着她脸上的发丝散去逐渐显的绝美容颜。

 从前经常从书上看到的那些形容历史上所谓的‘红颜祸水’是如何如何的绝无双,如何如何的倾国倾城,他嗤之以鼻,不曾了悟真正美到极致是怎样的概念。直到遇见她,他觉得她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不单单是五官形容,还有气质神态以及智慧才华,都是无人可及的巅峰。

 他以为,从前无论何时见到她任何的姿态任何时刻不经意散发出来的绝美,就足以让他惊心动魄。

 然而就在方才,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绝世无双,什么叫做美人独立,佳人难得。像茫茫白雪里忽然炸开冰雪的红梅,丽而夺目。又似碧海清池里满目的碧绿荷叶下缓缓升起的白莲,一般一般缓慢的绽放,清幽而绝美的姿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美而妖娆,却让人望而却步生怕靠近一分就猥亵了她的美。

 或许是因为做了母亲的关系,她眉眼间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母的温和和慈爱,精致的五官也在时间的磨砺中越发的绝美毫无瑕疵。

 她十六岁了,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他遇见她的时候,她才十三岁。不到三年,她已经从一个懵懂青涩的少女长成一个绝美的‮妇少‬。

 这样的她,让他如何还能把持得住?他那样迫切的拥抱她亲吻她恨不得把她进骨子里,却也生怕他的鲁和孟吓到她。

 如今看着她脸上神情由恍惚茫然到释然清明再到柔玥温润,仿佛拨开了云雾见到最灼烈的出。

 他在这样的变化中心神都为之一震,腹中慢慢酝酿出狂喜和激动。

 她,终于原谅他了吗?

 带着这样的不确定,他低低轻唤出声。

 “萱萱,我…”

 他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头有婴儿的哭声。

 “哇哇哇…”

 秋明月一惊,连忙推开凤倾璃,收拢了衣服坐起来。这才把受了冷落委屈的哭泣的绾儿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绾儿不哭啊,不哭,娘亲在这儿,不哭…”

 本来被亲闺女打断正郁闷的凤倾璃见娇抱着女儿安慰,一声声的绾儿,让他一霎那心神恍惚。

 “绾儿?”

 那天他醒来后就不顾众人阻拦急急的离开,根本还来不及询问两个孩子的名字,一路上也总是想着见了她该说什么为好,几乎都忘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秋明月抱着孩子回头,见他茫然无措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对啊,我给她起的小名,绾儿。”

 她看着怀中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儿,心中生怜,忽然俯身,将孩子递给凤倾璃。

 “你抱抱她。”

 凤倾璃有些怔忡,还未从突然明白她已经原谅他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下一瞬就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婴儿面容出现在眼前。那熟悉的而精致的五官,让他心口忽然被什么重重一击,敲得他有些迷茫,竟然忘记了伸手去抱绾儿。

 秋明月叹息一声,“你傻了?自己女儿也不认了?”

 “不是。”

 凤倾璃连忙摇头否认,看着已经没有哭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的婴儿,他仍旧有些迷茫。

 “她叫绾儿?”他很轻松的辨别了秋明月给女儿起的小名是哪个字,同时心中一动。这,也是她的心愿吧。

 “嗯。”

 秋明月坐在他身边,“我给她起的小名,叫绾儿,好听吗?”

 “好听。”

 凤倾璃侧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萱萱…”

 秋明月没有抬头,实在是她自己也觉得很尴尬。当初她离开的时候那般决绝,此刻突然相逢,虽然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些芥蒂疙瘩,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如今还多了一儿一女,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抱抱尘儿吧,他跟你长得很像。”

 她仍旧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连说话都没有看凤倾璃的眼睛。眼风幽幽扫过还躺在摇篮里已经醒过来却不哭不闹的儿子,一瞬间心里五味陈杂。当初她为了生这两个孩子,可谓是九死一生。如今抱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儿子那样静谧安详的睡着,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安心和柔软。

 “对了,你大概不会抱孩子。”

 她突然想起大老爷曾经抱着明修那样手足无措的样子,想着凤倾璃也没做过父亲,大抵也是不会抱孩子的。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放到他臂弯处。

 “抱好了,别给她摔着了,要是弄疼了她,我就跟你急。”

 凤倾璃正想说什么,冷不防她将孩子到他臂弯,他只觉得手臂一沉,下意识的连忙接住。然后心神又是一震,臂弯处那一团那般轻那般柔,令他觉得茫然中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绾儿似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出生就没见过的父亲,特爱粘母亲的她头一次没有排斥这个男人,而是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清澈又美丽,看得凤倾璃诧异的同时又微微涌起几分心悦的柔软。

 “这是…我们的…女儿?”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确定。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怀了身孕,即便是后来凤倾玥告诉他,他除了震惊以外就是茫然。这几个月来,他也想过她怀着孩子的模样,幻想着他们的孩子长得像谁。他多么渴望他们能有一个女儿,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儿。如今孩子出生了,是龙凤胎。他更是狂喜异常。

 抱在臂弯的女儿真实而可爱,五官和秋明月有六分相似,长大了也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绝美人。

 秋明月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那丝怪异和不自然突然就消散了。她微微一笑,眼角也有些酸涩。

 “是,我们的女儿,你一直渴望的,咱们的绾儿。”

 凤倾璃一震,视线从女儿脸上移开,落到她脸上。

 她就坐在他身边,神情柔和而眼角微润,依旧如从前那般美丽,却又似乎多了几分轻愁,像摇曳的丁香花,充满了蛊惑人的味道。

 他看着这样的她,却是心疼。

 “萱萱…”

 她又忽然别过头去,俯身把尘儿抱起来。

 “咱们的儿子,他长得像你。我没有给他们起名字,你是孩子的父亲,给他们起个名字吧。”

 “名字…”

 凤倾璃轻声呢喃着,目光又落在尘儿脸上。尘儿也睁着眼看着他,那双眼睛却是跟他一模一样,如雪深渊,又带几分天生的风韵态,如桃花纷繁,惊世人。

 秋明月曾戏说,这孩子以后长大了定然也是个蓝颜祸水。

 凤倾璃却看了孩子半晌,又将目光移到秋明月脸上。

 “萱萱,谢谢你。”

 秋明月一怔,眼圈儿有些模糊。

 “谢什么?”

 凤倾璃一只手抱着小尘儿,另外一只手又环过她的,将她们母女都抱在怀里,语气里怜惜和感激兼并。

 “谢谢你生下我们的孩子,谢谢你…不曾忘了我…”

 秋明月浑身一震,眼里有泪花闪动,又慌忙低下头去。

 “你…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凤倾璃收紧了手臂,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不要到孩子,沙哑着声音说道:“很想很想,想得心都疼了。”

 这样抱着她太累,他干脆手一动,用内力轻飘飘的将孩子送到摇篮里,顺便再将娇怀里的孩子也扔到了摇篮里,再次紧紧的拥住她。

 “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来,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几个月来的委屈和疲惫积聚的泪水在他此刻的温言细语下倾泻而出。她抓着他的衣襟,把头埋在他怀里,先是低低才哽咽,而后细细的泣,最后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却始终没有抬头,不想他看见自己梨花带雨的样子。

 她的眼泪濡了他前的衣服,灼痛了他的心。他想要放开她,像从前那样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然而她却死死的将头埋在他的口处。他怕用力伤了她,只有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萱萱,对不起…”

 她难过,他却更心疼。

 “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他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发梢,在她耳边低低浅语。“对不起…”

 秋明月哭泣着摇头,“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太任,老是让你心,我…”

 他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将她还未说完的话再次堵上。

 她泪盈于睫,娇娇怯怯的颤抖着,泪水不停的留下,落到边,再被他深深。她觉得有些心酸,心里又似被什么涨得满满的,不留丝毫隙。

 有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被他抱着亲吻,多久没有听见他这样柔声细语的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了?记不清了,总之那样的温馨与幸福,已经好久好久,久到她曾以为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拥有。

 她闭上眼睛,终于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开始合他。

 凤倾璃浑身一颤,眼睫也跟着一颤,而后更深更紧的拥着她,微微倾身将她倒在重重帷幔后的棉被下。

 外面雪花纷纷飘落,拍打得明纸窗户嗒嗒作响,室内却暖如春日。不知何时灯火已灭,一片黑暗下,只从帐内传来低低的娇和急切的息,隐隐伴随着他缱绻的呼唤和她的嘤咛应答。

 宽大白色衣袍被扔出帐外,帐帘被起的一瞬间,似乎隐约看到有雪的肌肤一闪,随即隐没在更深的黑暗中。

 她不喜欢有人守夜,因此宫女都站得远远的,自然发现不了室内此刻的旎情。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在没有她的吩咐以及在确定她没有危险之前,是不会出现的。也因此,刚才凤倾璃这般无声无息的进来,才没有惊动那些任何人。

 摇篮中的两个孩子睁着大眼睛望着承尘,似乎不明白自己爹娘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绾儿再次不满受了冷落哭出声来。

 帐一震,随即响起梭梭声响,然后就听见凤倾璃闷哼一声,似乎被推倒在,借着窗幔被拉开,出秋明月尚未褪去情的脸和妩媚漾的双眸。她云鬓已眉间散开额间香汗淋淋,红微肿。一看就知道才从**中醒过神来,眼神里还有羞怯和尴尬。

 好在此刻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她手指一抬,地上的衣物全都飞到了她身上,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然后立即从摇篮里把绾儿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不哭啊,绾儿不哭,娘亲在这儿,不哭…”

 她从**里惊醒又跳起然后穿衣抱孩子,这一连串的动作快速而毫不拖泥带水,几乎是一刹那就已经完成。凤倾璃正因最关键的时候被自己女儿打断很郁卒,又看到她这快捷敏锐的身手而微微惊异,随后就了然。她师承燕居,本身也是极其聪慧,这么几年过去了,早就练成一身绝世武功,只怕这世上难逢敌手了。

 轻叹一口气,想起方才两人情动拥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小绾儿的哭声给打断,他又有些郁结。

 “萱萱…”

 他探出头来,满眼的委屈。

 “小孩子真麻烦。”

 秋明月回头瞪着他,“她可是你亲闺女,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你敢嫌弃她?”

 凤倾璃立即想起她生产之时,隔着万里之遥,他都能感受到那种蚀心的疼痛。他身为局外人,都险些承受不了,可见那个时候,她该有多疼?

 他暗下眸子,眼神里疼痛溢满。为这两个孩子,她吃了太多的苦,他这辈子便是再对她呵护如宝,也无法弥补那一刻她那样孤独近乎绝望的疼痛。

 “萱萱,我…”

 他眼里蔓延的疼痛和歉疚那样明显,秋明月看得一滞,想起那凤倾玥说自己生产前若非荣亲王拦着,他早就跑来西戎了。以至于他醒来后什么事都来不及做,就这样直直追到了西戎。刚来的时候,他那样忐忑那样愧疚的眼神现在还回在她脑海里。

 他是如此疼惜她爱护她,还没嫁给他的时候他就那样宠她爱她。除了那次他去边境打仗,她们就没有分开过,这一次一别近乎一年。原本以为再相见定然物是人非,然而他仍旧爱她如往昔。自己一个人怀着孩子独走异乡,还是带着对他的恨远离,那些日子自己承受着焚心之痛,只怕他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

 好不容易重逢,又何必再说那些话让他愧疚呢?于是她摇摇头,“我先把绾儿哄睡了再说。”

 凤倾璃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怀中的绾儿,“她很闹吗?每晚都吵得你无法睡觉?”

 “她平时很安静的。”秋明月嘴角噙起温柔的笑,“只除了有些黏我以外,都很乖巧。说来也怪,平时他们除了我都不让旁人抱的,倒是对你不认生。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他们的父亲,骨相连,哪怕是没见过,也无法割裂。”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忽然就想起了燕居。说起来,她和燕居也是亲人,这世上骨血相连的亲人。又为何,走到了今天这般不死不休的一步?

 凤倾璃靠过来,非常体贴的从身后抱住她的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她笑了笑,眼神里有辛酸更多的却是幸福。

 “如今我才知晓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她顿了顿,又低低道:“当年你娘无奈将你送出宫,定然是万分不舍的。”

 凤倾璃眼神也暗淡了下去,自嘲道:“只可惜我不是她与她所爱之人的儿子,她终归是有遗憾的。”

 秋明月却道:“不,她当年含恨出嫁,心里定然是又痛又恨。然而她还是生下了你,那个时候,深宫之中,你就是她的全部。作为一个女人,无法嫁给自己所爱之人,就只能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当年她将你送出宫,定然是痛不生。”

 凤倾璃低下头,默默不语,眼神里却有疼痛。

 秋明月索靠在他身上,又继续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娘还活着,那个时候,会不会也因为保护我而将我送出宫去?我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听说她美丽又温柔,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她深呼一口气,“我想了很久,她应该不会抛弃我。她对三哥都能是如亲生,她知道没了母亲的孩子有多可怜,她定然不会忍心抛弃我。”她眼里有泪花闪烁,回头对上他怜惜的双眸。

 “你虽然没有养在你娘身边,好歹可以时常入宫陪伴。我想,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了吧。而我娘无亲无故,除了她所依赖的丈夫,便没有任何倚仗,她定然是想我陪在她身边的。而她万万想不到,她的丈夫,却将她唯一的女儿给抛弃…”

 “别说了,萱萱。”凤倾璃抱着她,声音里满满的怜惜与心疼。“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永远都不会。”

 “可我却抛弃了你。”

 她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又滑落的泪花。

 “那天我说那些话,我…”

 他伸出两指堵住她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他抵着她的额,柔声细语道:“那天你走的时候,我以为你真的跟我决裂了再也不理我了。那段时间,我…后来我知道你怀孕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有了我的孩子,这辈子就别想逃离我身边。你便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天涯海角…”她眼神覆上了一层白雾。

 “是,天涯海角。”他在她耳边坚定低语,“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无论你走到哪儿,你都得冠上我的姓,永远都别想逃。”

 他一如从前那般霸道。

 她有些想笑,然而笑意方起又被突然涌出的酸涩湮灭,有些忐忑的问:“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去了一个你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地方,你…你要如何?”

 凤倾璃一怔,本以为她只是开玩笑,然而触及她眼底的一丝担忧和不确定,他忽然心中警铃大作,抱紧了她的,神色急切。

 “你真的要离开?我不允许,你听见没有,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心里忽然涌出的害怕让他有些失控,握住她肩膀的手也微微用力,“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从前隐瞒你?你还在恨我是不是?萱萱,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瞒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气…”

 “不是,我没有恨你。”秋明月摇头打断他,怀中绾儿已经睡着了。她将绾儿放回摇篮里,看着他一脸急切的模样,定了定神,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告诉他。他们是夫,夫就该同心。从前他们俩就是因为有这样那样的顾及太多,所以才会有了那些误会那些分离。

 “子靖,我想,有些事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凤倾璃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双肩。“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反正不许你离开我。”

 秋明月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其实我…”她有些犹豫,然后做了个手势,隐藏在暗处那些暗卫全都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看她这么严肃,凤倾璃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定然无比严重,他也跟着更加紧张了。

 “萱萱…”

 秋明月看着他,“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机缘巧合下附身在这具身体里的一缕异世孤魂。你,会不会害怕?”

 凤倾璃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全身都僵硬了。

 秋明月有些失望,微微退出了他的怀抱。

 “你不信吧?也是,这种事,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信。更何况——”

 她话未说完,忽然就撞进了他怀里。耳侧是他越到了节奏的心跳,头顶是他急促紊乱的呼吸。他在不安,他在恐慌,他在焦急。

 “那你还会离开吗?异世?你说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灵魂附体?”

 秋明月一愣,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这样一个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有些荒诞的事实。原来他刚才的惊异,只是因为害怕她会突然离开。

 “我也不知道。”

 她靠在他怀里,心里同样有些忐忑。

 “我是出了意外身死灵魂离**穿越异世的,刚好我来的时候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就是真正的秋明月溺水身亡。大抵我和她磁场相合,所以就附身在她身上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

 “不许。”

 凤倾璃再一次打断他,这一次他声音有些大,强势中有着压抑不了的慌张和害怕。

 “我不许你离开,不许。如果…如果你要走,那么…”他突然将头埋入她颈项,声音嘶哑而绝望。“就带我一起走。”

 秋明月浑身一颤,他却死死的抱住她,在她耳旁低语。

 “我再也人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再也人受不了…”他双手力道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碎。“所以,萱萱,别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秋明月眼圈儿也有些润了,“我也不想,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孩子。”

 “那就不要走。”凤倾璃趁机要求,“你都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了,我不管你是灵魂也好,妖魔鬼怪都好,反正你是我的子,永远都是,我不许你走,不许你消失,不许你再抛弃我——”

 他低头,再次狠狠的吻上她的,将方才那股积郁在口的火全都发在这个吻上。

 “子靖…”

 她被他吻得近乎窒息,忍不住想要逃离。他却不容她逃,微微用力就再次将她倒在身下,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眉眼鼻上,在滑入耳鬓深处,咬着她的,换来她低低的娇息。

 “别——”

 他却不管不顾,再次将她的衣袍解开,扔了出去,整个的覆上去,灼热深情的吻夺走她所有的呼吸与发言权。

 她苦笑,只得闭上眼睛合他。

 久经离别年轻夫,一旦相聚,干柴遇上烈火自然是势如破竹的燃烧。此刻肌肤相贴,心里的空虚得到了缓解,然而那样灼热的温度却又衍生出另外的空虚,急切的需要填补。

 锦衾薄寒,红鸾叠帐,旎情

 夜已深沉,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上的烛火已经燃尽,蜡油一点点低落,混合着窗外的雪花,滴滴答答如动听乐声。

 秋明月翻了个身,间那只手立即用力的环住她,不让她有丝毫的逃离。耳侧是他灼热的呼吸,“怎么了?”

 她脸色有些红,眉梢额头都有着刚沐浴**后的微汗。她想起身洗去这一身的疲惫,他却不让,生怕她这一去就不回了。她无奈,突然有些后悔将自己的来历告诉他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

 “累了就睡。”他更紧的拥住她,呼吸洒在她脸上,熏得她因方才情还未褪去红晕的脸再次覆上桃红。

 她有些好笑,想起方才他的勇猛和炽烈,只觉得心尖都在发烫,忍不住抱怨。

 “还不是你害的,跟饿了八百年似的。”

 “可不是?”

 他扬眉,黑暗里他一脸控诉的看着她。

 “你离开我八个月零二十四天,加起来二百六十九天。我可是足足忍了将近一年之久,你自然得好好补偿我。不过看在你刚生了孩子不久,这段时间又心操劳的份儿上,今暂且放过你,等你休息好了,我再——”

 秋明月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心儿砰砰跳,连忙伸手堵住他的,羞怒道:“不许胡说。”

 他眼神波光一闪,在她手心里落下轻柔的一吻,直烫得她立即要收回去,去被他先一步抓住。长眉一挑,染了的眼神如水横光倾泻而下,洒下了万丈月的光辉,刹那间让她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我可没胡说。”

 他将她的手放在心口上,“我夜夜都想着你,你却不知道早就把我忘哪儿去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你,我自然要取回我应得的福利。”

 顿了顿,又想起方才她说的话,脸色就有些沉暗。

 “萱萱,我不管你来自哪里,我也不在乎你从前的所有。我只但望你记着,你现在是我的子,永远都是。”

 她笑笑,敛下眼睫。

 “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当成妖怪呢。”

 他将她抱在怀里,道:“你是人是妖都是我的人。”

 她默了默,微微推开他,郑重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总觉得,我这番灵魂穿越,非同寻常。我外祖母留下的那封血书写得也模模糊糊不尽不实。”

 想了想,她又道:“你大概不知道,前朝那位开国皇后和睿贤皇后其实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们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我从前那么关心她们的事,也是这个原因。”

 她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太过神秘,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对她们的评价太多,但是都没有我想知道的关于她们最后的结局。但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就是——”

 她抬头定定看着他,“她们都和你师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题外话------

 我想过了,女主和男主之所以有误会有分离,就是因为彼此秘密太多。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让男主知道女主的来历,以后都没有任何隔阂没有任何芥蒂,夫同心一致对外,将所有坏银全都消灭,哈哈~  M.ez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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