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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去也匆匆
雷隆多上没有正常的气候。这样的小行星,在这方面如果根本放任不管,恐怕几十年干旱无雨都不是什么希奇事。地下的巨大行星生命维持系统按照一定的规则运作着,给我们提供类似地面的气候和生活环境,尽管这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空港处灯火通明,十几束探照灯聚光在降落不久的军用专机前。三星军法官提都斯上尉正小声与雷隆多宪兵队长杜荣涉,希望得到他的协助。专机的几个门口处都出了发亮的口,跟随巴斯克冰来往主星的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有野战经验的士兵。他们都是从血海中滚杀出来的亡命之徒,根本不拿军法处或宪兵队当回事。巴斯克冰代了他们上膛守卫,他们还颇有些期待真的大干一场呢。

 我把车停在空港外,远远看着那边的情况,问巴斯克冰有无便宜解决办法。巴斯克冰张望到宪兵队还没开始强攻,稍稍松了口气道:“有就好了,我也不会半夜把你从女人边上拽出来。你也应该有所耳闻:这个提都斯著了名的死硬,软硬不吃,三星系统里提起来莫不头疼。”

 三星系统主要分为四块:奥维马斯舰队、雷隆多、阿尔法和亚当斯。其中奥维马斯舰队直属太空总署,三个行星从属总署的三星局。其中级别复杂,难以一时说清。

 大略的说,奥维马斯舰队象一所重点大学,三个行星就是旁边的一般本科学校(级别上虽然如此,但亚当斯上面的人只够得上一个中学,阿尔法还失陷了)。这么比喻有一定的恰当之处…因为在没有扩军之前,奥维马斯舰队或雷隆多上的人数跟个繁华城市的一般大学差不多。

 在这种地方呆了一段时间后,你就会发现无论是去看电影、打麻将、吃小吃甚至去上厕所,遇到的人都很熟悉或者似曾相识。如果外面来了一个间谍,除非他永远隐形,不然只要在我们这种半封闭社会里一出现,就会给立即查获。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中,极偏僻的小城里很少发生案件,就是这样的道理。虽然雷隆多与奥维马斯舰队交流不多,大家彼此在自己的圈子里生活,但是跟比邻的大学完全类似…如果隔壁家出了某些牛气冲宵的鸟人,其事迹还是会迅速在周围广为传开。提都斯恰好就是这样一个牛人。两个月前,他被丢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当人人讨厌连狗见了都要躲开的光杆军法官,竟然雷隆多和亚当斯都不愿意接待其落地办公。提都斯一气之下告状到太空总署,由总署和稀泥说通了奥维马斯,把军法处行署搬到了奥维马斯舰队的驻地太空十字架上。

 军法处的成立如此多灾多难,按说他老实低调一点,慢慢混也就得了。谁知提都斯真是个疯狗级人物,两个月间就向太空总署提了五十多份检控奥维马斯舰队和雷隆多方走私、贪污、渎职的案卷,就连亚当斯那样一个聚闲庄,都给他参了几本消极办事有意不作为的罪状。虽然凭他一个小小上尉、光杆处长之能,无法撼动任何高级军官的位置,可这位见谁咬谁的牛人之大名也因此迅速传开,大家闻其名皆如遇瘟神。

 妈妈的,今天这个瘟神居然跳到老子头上来动土。杜荣这家伙典型的两面三刀,虽然不见得心甘情愿地听他吩咐,可万一倒戈一击,那我和阿冰冰儿就麻烦大了。事已至此,无可回避。我边想鬼主意边下车向那边走去,巴斯克冰也跳了下来在后面跟着给我打伞。刚刚走近,提都斯警觉地猛转过身,低沉地吼道:“什么人?!”杜荣见了我立即满脸堆笑,对提都斯解释道:“哦,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这位是主星来的下派干部,情报局的黄而…少尉。二位都从主星来这里不久,可以好好亲近亲近…”他的废话还没说完,被提都斯一句断喝打断:“深更半夜,身着便服进入军事区。一个少尉,后面有上尉给其打伞。此等违纪逾级之事,此事一了我即将立案查处!”

 我正准备给他派烟,一听这话手也停住了,回头看看巴斯克冰,他苦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样的。”妈的,军法处本来就是个讨嫌的单位,这个家伙更讨嫌十万倍以上。我耐着子开口说了两句好话,给提都斯一句话呛了回来:“你一个少尉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我见识了他的死硬态度,立即对此事能在小范围协商解决不抱希望。杜荣手下的那些宪兵在这里罚站已久,个个出了不耐烦神色。我见此情景,大声说:“我们在这里争吵也无济于事,看来还是要请总督大人来一趟才行。”杜荣苦笑着低声对我说:“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给大人打了请示电话,他叫我这边全权处理,有什么拿不下来的天亮了再说,可…我也不好办那。”

 “行星总督,哪能那么懒?”我正对提都斯说:“这种懈怠表现,你不向上参奏吗?”提都斯哼了一声道:“不用你提醒,我已经给他记了一帐了。”

 还是他猛。我眨了眨眼,走一边从巴斯克冰手下士兵处要了支冲锋,边卸减音装置边往回走。提都斯和杜荣都紧盯着我,那些宪兵也有意无意地把口转向了我。

 我呵呵一笑道:“各位,总督不是喊不来吗?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召唤术。不是西方魔法,也不是东方仙道之术。咱马上要开始发动这种太古魔道的召唤术了,各位站远一点~~~再远一点!”

 等他们都站开,我抬起口对着中心区的大概位置扣下了扳机。这种冲锋只要把减音器卸掉,噪音高达80分贝,适合在嘈杂舞厅里示威镇之用,我多年之前参与值勤时就见识过了。很快,一梭子打完了,我换上弹夹又开始击。不一会,雷隆多中心区响起了防空警报的轰鸣声,我身前也丢了五六个打完的弹夹。把自己的弹夹打完后,我又把宪兵队的弹夹一个个要了过来发飙。他们人多,还没把他们的打完便听到远处传来了车辆快速接近的声音。巴瑞特带着镇暴队来了。杜荣和那些宪兵都装作一脸茫然,只等着看巴瑞特会怎么收拾我。

 黑炭头的火气如同被打断了正在进行的生活一般强盛,他恶狠狠地闯过来,看到我手上的口还在冒烟,便大吼道:“是你搞的?!”

 “只是请总督大人来裁决一下这个事怎么处理为好,三星军法官的闲事管得太宽了也不好啊。”我无视他的怒气,立即开始挑拨离间。

 黑炭头不吃这一套,他目前的状态明显愤恨我搅他美梦或生活更胜于提都斯杀到他的地盘办案一事。他死盯着我,嘴角肌不住*动着:“怎么,黄而,你还指望我给你提供庇护吗?”我不慌不忙道:“你才说的那军功有用,现在就不认帐了?”

 “黄而,这些东西事在人为。你惹得我不高兴,今天我就不罩你又如何?”巴瑞特终于出了老氓的真面目。旁边的提都斯见我们内部狗咬狗,垂头冷笑不已,宪兵队那些墙头草也把口转向了专机,等待巴瑞特发令后抢表现。我笑了一下,猛地抬起双眼直视着巴瑞特的眼睛。

 他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我能明白。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过这种能力,我都有少许不适的感觉。一瞬间,我和巴瑞特变换到了一处深谷幽林。四周别无他物,只有两张并排的沙发。我坐得倨傲无比,高翘着二郎腿对他说:“请坐。”

 巴瑞特明显还处于瞬间的精神转移带来的恍惚状态,唤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他惊疑地转身看着四周,大叫道:“这是哪里?!”

 我轻笑了一下道:“这是一个理想之园,藏东高原的森林就有这样的景,果然不错吧?作为土生居民出身的军人,你大概很少有机会到主星去,更别说去这些地方了。难得来到,好好看看景吧。虽然都是假的,但给你的感受绝对与真实无异。话说庄周梦蝶的典故,说明我们都处于一个永远不醒的大梦中。既然现在如此真实,你就当是真的好了。”

 巴瑞特毕竟当官已久,能够快速稳定下情绪来,他没有理会这些,径直问:“其他人呢?”

 “这一切非常真实,但同时又全是虚幻。你我二人在另外一个梦中,正在空港的空地上面对面交谈。总督,精神世界的时间是无限的。我们就算在这里打一架甚至住一辈子,那边的时间也不会过去一眨眼的功夫。俗话道: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我开始神吹了起来。

 “够了!”巴瑞特一声断喝打断了我的东拉西扯:“你是在恐吓我,会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你以为我会屈服于这种雕虫小技的恐吓威胁吗?你太小看我了!”我微微一笑,回答道:“总督,你太小看了我的力量和人品。首先,我有绝对足够的力量让你经历更加美好或者不愉快的体验,至于让你在这里穷尽一生,只是屈指之劳。不过我不会这么做,我之所以带你到这个理想之园来,只是为了和你单独讲几句犯的话。这些话当然不能被军法官听到,甚至宪兵和巴斯克冰也不能。”

 “说。”巴瑞特低沉着声音说。

 我见震慑他的效果已经达到,不由十分满意,朗声道:“总督,我不知道你和中将大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引狼入室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说什么?”巴瑞特的语音没有透出丝毫的动摇,但是眼神却犀利地盯着我。

 “老将们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坏了,因此最后的条款短时间内得到了极大的变化。

 他们给出了更多的钱。“我叹气道:”可是总督,这样是没有用的。太空总署是财政单列单位,你们向总署施加再大的压力,哪怕直接把龙骨兵丢到总署大楼去,也不能解决问题。这回他们的让步,恐怕就得使一系列探空卫星、空间实验的经费被砍掉了。

 如果GDI不增加对太空总署的总投入,三星无论如何也要不到充足的资金。“

 巴瑞特沉道:”你对这个问题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研究,跟大多数只看着眼前的人不同。我们也知道问题的源,但目前只有伸手向总署要。GDI全球联合会中,太空总署的声音本来就很小,我们的要求更不可能传达到那里还引起什么重视。但是,黄而…“他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你开始说的那些话,只怕是有什么误解和成见在里面吧。“”这里就我们俩,没第三人知道,你就痛痛快快地招了吧。“我嗤笑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巴瑞特沉声道。

 “特级保卫为何会在会议结束、没有得到满意答复时提前分步撤销?我想提都斯已经在着手调查并且控诉此事了,你不着急吗?”我冷笑着问。

 “黄而,会咬人的狗不是象他那样的。整天吠叫,只会让人产生排斥反感,不会认真对待他的报告。提都斯不可能在任内取得任何进展,你看着好了。至于此事,他更无权嘴。”

 “那么,如果你本人都承认了呢?”

 “你?!”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提醒你,说不定你会立即当场承认此事并畏罪自杀呢。”我说出这些话时,嘴角上翘,出了一种可怕的笑容。

 “你想要怎样?”巴瑞特立即转移了话题。

 “放心,总督…”我在这别无他人的地方还作出掩耳盗铃的行为,凑到他耳朵上低声说了起来。

 事隔多年后,我再次出山的第一次恐吓成功了。现在想来,这种特殊技能就得用在这种场面上。当小氓抢人几元钱就可能坐牢,而当这种超级氓会混得青云直上。相比之下,小氓的犯罪成本实在太高,而收益率实在太低了。在别人眼中看来,巴瑞特训斥了我一句后,瞬间转变了态度,转过身对杜荣说:“你的人,收队。巴斯克上尉,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

 宪兵队半夜罚站,等这句话早等得不耐烦了。杜荣一声令下,立即向后转撤退。

 提都斯脸色大变,冲上前叫道:“总督,你不能什么事都包。这种走私现行你也要包庇的话,我会向上面提出严正申诉!”

 他只是个毕业不久、混得不好给丢到这里来的军法官而已,手掌实权的没人把他当回事。巴瑞特转过身戴上帽子,看都不看他地说:“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劝你省些力气吧。卫兵,送送提都斯上尉。”

 两个兵上前,把万般无奈的提都斯架走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那种无可奈何的愤恨,但无法予以任何同情。不久之前,我何尝不是他那样的人?身处此地,就得适应这里、融入这里。指望用地面上的正义来衡量和主宰这个宇宙尽头,只是不自量力而已。

 这时雨已经下得小些了,巴斯克冰的那些手下忙碌着搬运货物下机。我递给他一支烟,俩人靠到一边了一会,他问道:“总督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魅力值高。”巴斯克冰没有防备,一听之下给烟呛得满地找牙,连连挥手道:“快滚快滚,这里没你的事了,明天我交接完了手续找你。”

 “你急着赶我走干嘛?”我反问他。

 “去陪她吧,女人需要人陪的。”巴斯克冰不无心酸地冒出这一句来。

 扯到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有点尴尬。张皇胡扯了几句,还是独自离开了空港返回恺撒皇宫。正值深夜,回去时我轻手轻脚没吵醒陈琪便躺下睡了。

 过了许久,我突然被一种异样感觉惊醒。睁眼一看,陈琪正穿戴整齐地坐在椅子上看我。她身上的ghost服已经不见了,穿着笔的制服,可见是回去换了衣服才来的。我居然睡的这么死,万一给她害了可真死得不明不白。她虽然看着我,眼神却很迷茫,我大睁着眼看了她好一会,她也没有反应。最后我忍不住坐起来了,她才恍然反应过来:“你醒了?”

 “嗯。你怎么不叫我?我睡得太死了,呵呵,哈哈。”我没话找话地干笑了一阵:“你睡得好吗?”

 “睡得还可以吧,只是醒来时感觉不好。”陈琪幽怨地看着我的face,叹息道:“这种事,任何女孩子都会充满憧憬和幻想的,我也不例外。我一直想着,将会是跟一个英俊、阳光、温柔善良,简直全身发光如同天使一般的王子第一次做这些,然后,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这些服务反馈直接关系本人的能力问题,而且是男人的根本问题。我急切地问:“我做得比王子差吗?”陈琪摇了摇头,突然脸一红道:“我没比过,怎么知道?

 还可以吧。“我顿时心宽,自信再起,凑过去想拉她过来。她遮遮挡挡地不让我碰,我只好放弃扰行动。突然陈琪开口道:”你知道早上我醒来看到你时想到了什么吗?我的白马王子,怎么突然变成了个猪王子了?!“

 妈的,侮辱我的形象万万不可饶恕,我跳起来就捉她。从里间追到外间终于将其擒获,按在桌子上她把形容词添砖加瓦成”风度翩翩、独一无二的猪王子“才肯作罢。此时身体紧密接触,我不由兴致又起,凑到她耳边说:”时间还早,我们再战两合怎样?“陈琪大叫着”不好!“用力挣扎扭动不已。只是给大爷揪住了,只要GDI的擒拿术本身没有错,她绝对挣扎不开。眼看我伸手去解她衣服,她慌忙叫道:”现在还不行,还疼!都是你不好,现在还欺负我…“说着说着,言语呜咽起来。我明知她擅长作戏,也因理亏在先而心生愧疚,只得把她放开了。她整顿好衣服,手臂说:”反正都这样了,以后只要相处得好有很多机会,你不要心急。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该回去上班了。“”哎哟,我头昏,准是昨晚吹风感冒了…“我作势又往回躺。

 每次这种装腔作势,最后的结果都是给陈琪用暴力破解法揪耳朵出门。我走在路上着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有些被待狂。把这个结论给她一说,她噗哧笑出声来:“我早就觉得你是了。改天我们玩S*M,你叫我女王吧…”边说边笑得气。我听到期待已久的S*M立即走神,全然不觉她要求我扮演什么角色。

 所谓上班,对于我这样的新科战斗英雄,不过是说评书。那几个好事的旧军官搭了两张桌子,让我穿上ghost服坐得高高的开讲。我敲诈了他们两顿鸡腿后,便开始添油加醋地狂吹起来。正吹到“黄二见那龙骨兵、倒拖大镰、面凶光,一步~~~一步向老将们狞笑着走~~~去…”一段时,松田静找来了两个婚礼用的花炮给我放了一下,天上彩花纷扬,正应足了天花坠一词。我水都不喝一口,用了一个小时把当时二十分钟不到的情景渲染得浓墨重彩、江山多娇,自己都觉得口才出众。可寒寒却担忧地问了一句:“救得再好,总是保卫环节出了问题。没人愿意被惊吓后拯救,都讲究太平无事,这…”我打断道:“你是说老将们虽然给了这边更多的米米,但是回头就要收拾这回保卫不力的罪名吗?”下面议论纷纷,都说按三星的惯例,不收拾才匪夷所思。我大笑道:“收拾来收拾去,也不过是找替罪羊而已。我又不象上次一样当着官给人丢去顶缸,要收拾的话,总有别人顶着,关我鸟事啊。”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出后面陈琪那冰霜外的脸。她大不耐烦地冲大家嚷嚷:“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不用上班了?去忙自己该忙的去!”大家方才一哄而散。寒寒见气氛有异,脚步放慢想看看情况,陈琪又专门对她吼了句:“你没事做了?”寒寒方才一溜烟跑得没影。我坐在两米高处,俯瞰着陈琪的白皙脖,心中YY不已。她一来就把人全赶跑了,难道是火攻心,想在这里跟我来个officework?正在胡想,陈琪喝道:“下来!跟我一起到总督府去一趟。”

 这两天与黑炭头见面甚频,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路上陈琪的表现非常冷淡,我找她说话,她根本不搭理,据我预计,肯定是出了什么坏事,难道是巴瑞特又反悔了要查我走私的事,陈琪负连带责任?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无法理解为何她看我的眼神如同我欠了她10万块钱过期10年以上不还一般。来到总督府见了巴瑞特,果然气氛异常。他连客套话都没有多说,直接推给陈琪一份卷宗。陈琪看了卷宗,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从肩膀上扯下少校军衔丢到桌上,转身便走了。我正想追出去,巴瑞特在身后说:“黄而,你看一下这个。”

 “这是六级文件,我级别不够。”我提醒道。

 “跟你有关,看一下吧。”巴瑞特示意我坐下。

 我只得转过身来坐下。一边看文件,巴瑞特一边说:“这次的保卫行动,上面非常不满意。警卫处处长和情报局局长暂时停职反省。据惯例,估计要降级处理。不是象你这样的降级观察,而是直接降级…上面非常看好你这次的表现,看了你的资料后,直接向我吩咐说希望恢复你原来的阶级和职务,取代陈少校。你有这个信心吗?”他拿起陈琪的军衔:“上次处分的事不用担心,总署有办法将其取消。只要你有信心,你会提早不经审查和刁难就得回属于你的东西。”

 我完全不加考虑地回答道:“这里是个麻烦地带,意想不到的事层出不穷。下次出了事,又找我来顶缸吗?太麻烦了,升升降降的纯折腾人。我不接受,让别人来吧。”说完便戴上帽子走了出去。

 走出总督府,我的心情颇为复杂。很早之前,我就希望陈琪这样嚣张的**能受到一些打击,挫挫气焰。此次不但成功打击了其气焰,只要我愿意还可以复职。

 我想这个时候只要后悔走回去的话,大不了被巴瑞特多讽刺两句,还是可以复职的。

 可这其中总有种不舒服的东西象刺一样梗在心头,让我不能作出这样的选择。为今之计,先找到陈琪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吧。她把车开走了,我只得走回局里。过了好半天回到局中,看见大家都在议论什么,便凑上前问。或曰:“陈美女气冲冲地回来后坐了一会办公室,现在钻到更衣室里了,接近十分钟了都没出来,也没动静。”

 情报局里有一个中型更衣室,主要用于大家换军便服,一向没什么男女之分。我走进去找了一回,发现陈琪坐在角落里她的衣柜前。走近一瞧,她的头靠在衣柜上,脸埋在头发下不住地泣。这件事里,她完全受的是无妄之灾。差点丢了小命不说,现在还被停职审查,是可怜。我走过去将手搭在她双肩上按抚了一阵,说:“别难过了,想开点。”

 她停止了泣,低声说:“把手放开。”

 “为什么?你想得太多了,这样不好…”我强行把她拉了起来。她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大叫道:“我不要你假惺惺地!”猛地把我一推,转身就跑了出去。我预先缺乏心理准备,居然被她推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时没有想通。这个女人虽然找我来发展伟大友谊和友谊之外的关系,却对我极度缺乏信任,枉自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舍命救她!这些事不想则罢,一想之下,我自己都想不通了。过了好半天,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找来帽子戴上,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哼,随你怎么想好了。”

 说完这句阿Q语言,心情稍缓。我趁新局长尚未产生无人可打我的考勤之机,早退回网吧打理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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